“大概不到10厘米的样子吧。”宋美云平静的语气，让人难以想象，这是在每天工作中，她的面部与新冠肺炎患者咽喉部位的距离。

今年34岁的宋美云，是泰州市姜堰中医院重症医学科副护士长，曾获江苏省三甲医院优秀护士、市十佳护士称号。2月9日，她随第五批江苏援湖北医疗队出征武汉，成为奋战在武汉体育中心方舱医院的江苏白衣战士中的一员。

在方舱医院，感染风险最高的岗位当属咽拭子采样组。谁先上？外表柔弱的宋美云挺身而出：“算我一个！”

两次脱口而出“算我一个”

“算我一个！”大年初二晚上，看到医院微信群里的报名消息，宋美云想都没想就回复了这4个字。

当时，姜堰中医院接通知要求组建援鄂医疗队的“预备队”，在全院发动员工预报名。宋美云第一时间报名的理由很过硬：作为有13年工作经验的主管护师，她熟练掌握相关专业知识及技能。这些经验积累，在武汉战场与新冠肺炎病毒正面交锋时，至关重要。

2月9日，宋美云和其他14名同事一起赶赴南京，与第五批江苏援湖北医疗队省队汇合后直奔武汉。宋美云有两个可爱的孩子，一个7岁，一个5岁，还不清楚妈妈去干什么，要去多久。到达武汉的第一天晚上，宋美云在视频电话里跟孩子们说：“妈妈要去打败病毒，很快就回来啦。”

在武汉战场，宋美云所在的第五批江苏援湖北医疗队的“主阵地”是武汉市体育中心方舱医院。“方舱医院对我们来讲是个很陌生的概念，环境设施流程跟传统医院大不相同，是一个全新挑战。”宋美云说。她最先安排的岗位是引导组成员，负责接收和引导患者进入病区，是患者进舱的第一个接触人。

“患者对环境很陌生很好奇，也都很焦虑，提出的问题也很多。”宋美云说，患者见面就会问，有没有洗漱间，床位在哪里，吃饭怎么吃……如果回答不及时准确，会进一步加重患者的焦虑情绪。为此，第一次开舱，她就进舱勘察，把患者能想到的问题都过了一遍。2月14日，她和同班次的引导组同事就接待了近百名患者。

令宋美云印象特别深的是，有一位老年患者进舱后，问的第一个问题是：“姑娘，你们是哪个省队的？”当得知医护人员来自江苏后，老大爷欣慰地说：“被分到江苏队，这下放心了。”这让宋美云深深感受到，“江苏队”这三个字既是荣誉，更是责任。也正因此，在随后医疗队选拔咽拭子采样组时，她又一次脱口而出：“算我一个！”

方舱医院里与污染源面对面

咽拭子采样组岗位意味着什么，医护人员心里都非常清楚。

“这是一项感染概率极大的操作工作，直接暴露在患者的呼吸道前，最近距离约10厘米，其风险不亚于气管插管，稍不注意就会被患者咳嗽喷出的飞沫里的病毒感染。”宋美云说。

越是艰险越向前。2月16日，接到采集样本的任务，宋美云琢磨起具体操作流程，她最初设想，能否把头侧在一边采集样本，这样可以减少正面接触。但很快她就推翻了这个想法。因为采集咽拭子需要在患者口腔两侧颚弓刮一下，咽喉部还要停顿一下，如果不正面朝向，容易发生错误，引起患者不良反应。怎么办？只能防护、防护、再防护。

“每次采集前都要细细检查，口罩戴得紧不紧？面罩遮得严不严？防护服穿得对不对？不容一丝懈怠。”宋美云告诉记者，根据操作规程，采样人员必须身穿三层防护服、三层手套、眼罩+防护面屏。每采集完一个样本都要进行七步手消毒，一场下来差不多要消耗3小时。面对焦虑的患者，宋美云在穿着防护服呼吸都困难的情况下，发挥了女性特有的耐心和细腻，反复劝导他们接受正常采集过程。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下，一个班下来全身酸痛，“双手和双臂麻木得感觉不是自己的了”。

规范地采集咽拭子对诊断非常重要，既为精准判定患者是否具有传染性提供确凿依据，也是检测患者是否转阴、能否出院的一道关键程序。作为资深护士，宋美云对这项操作十分有把握。特别是棉签伸至咽喉部，患者常常会出现恶心、不自主呛咳感，加大采集者被感染的风险，这就需要娴熟的技术及快速的反应能力。为做到动作娴熟，宋美云下班休息时总对着镜子自我强化，做到棉签拭子轻、柔、快、准地擦拭咽喉后壁，以减轻患者不适，最终留取标本。

从2月16日至3月7日，采样组总共采集了1200多人次的咽拭子样本。值班期间，宋美云和组员基本上做到几个小时都不喝一口水，就是为了节省下穿脱防护服的时间，提高工作效率。

党员就要做火线中流砥柱

2月29日，省卫生健康行业党委召开党委会，审议援湖北医疗队第三批预备党员发展对象。会议审议通过各临时党支部决议，一致同意12名援湖北医疗队员为中共预备党员，宋美云名列其中。

“作为党员，就要在火线上做中流砥柱。”在宋美云看来，关键时能顶得上，危急时刻敢担当，立足岗位多奉献。

在武汉体育中心方舱医院，宋美云是泰州队护理副组长。除协助护理患者，她还主动参与搬运协调分配应急物资、托运货物等一系列工作。在偌大方舱医院来回奔波忙碌，每天“运动步数”2万多步，连续登顶朋友圈的运动排行榜。“不能停呀，大家都在为生命赛跑！”

在采样组岗位上，宋美云一个样本采下来就已汗流浃背，脸上留下深深的印痕，手上过敏起了红疹子。苦不苦？险不险？电话里她对家人说，奋战在ICU里插管操作的江苏队战友们，他们更不惧危险；看到方舱医院里连日超百名患者康复出院直到“休舱”，看到出院患者脸上灿烂的笑容，就感觉“再苦再累也值得！”

到达湖北后，她立即提交入党申请书。她说，踏上武汉战场的每一刻，都更加深刻认识到“共产党员”这个称谓的光荣和责任。

在入党宣誓仪式上，宋美云激动地说：“加入中国共产党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。今天，我的愿望终于实现了，我感谢党组织对我的关怀与帮助。在接下来的工作中，我会继续严格要求自己，战斗不息，不获全胜绝不收兵！”

新华报业赴湖北采访组记者

王世停 王 拓 王子杰